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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棕榈油扩张计划未能考虑气候变化

印度国内的增产计划基于旧的降雨量和湿度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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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马达瓦·拉奥,安得拉邦的一位油棕种植者。图片来源:Kevin Samuel / 中外对话</p>

马达瓦·拉奥,安得拉邦的一位油棕种植者。图片来源:Kevin Samuel / 中外对话

分析显示,印度雄心勃勃地想要扩大国内棕榈油产量,却没有考虑到次大陆不断变化的气候。这一疏忽可能会破坏该国想要实现棕榈油自给的计划。

2021年,印度棕榈油进口额达96亿美元,是世界上最大的棕榈油买家。印尼和马来西亚是其主要的出口国。印度希望到2026年将本国油棕种植面积从2019年的35万公顷扩大到100万公顷,从而将该市场目前和未来的部分收入转移到印度农民的口袋里。

油棕定植后三到四年就能挂果,经济寿命20到25年。研究人员一直在与政府合作,以确定最适合长期种植油棕的生态系统。在过去,只要通过观察历史气候数据预测降雨量等因素就能有效地完成这项工作。但是,由于全球的天气和降水模式随着气候变化而改变,这些信息只能反映部分情况。

印度农业研究委员会(Indian Council of Agricultural Research,简称ICAR)棕榈油分会的首席科学家M.V.普拉萨德(M.V. Prasad)解释说,作为一家隶属于印度政府的研究所,棕榈油分会已在18个邦确定了近280万公顷适合种植油棕的土地。印度东北部被认为特别有潜力。“该计划考虑了灌溉、降雨、温度和相对湿度等用水需求,同时牢记棕榈油生产不应干扰森林覆盖和当地动植物群落。”普拉萨德说,只有湿度和水资源充足的地区才被指定用于扩大种植。

印度热带气象研究所(Indian Institute of Tropical Meteorology)的气候科学家洛克西·科尔(Roxy Koll)指出,“该评估考虑了印度过去降雨(1950年至2000年)的长期平均状况,以划出降雨适宜的地区。”然而,他解释道,“在此期间,降雨模式发生了变化,印度中部和北部呈下降趋势,评估没有考虑这些观测到的变化”,而是对所考察的50年的结果进行了平均。

科尔补充道:“由于油棕种植计划在不久的将来进行,我们需要考虑根据气候预测估算未来降雨量变化,而评估也忽略了这一点。”

暴雨增多,降雨量减少

世界资源研究所(World Resources Institute,简称WRI)负责“水道”数据项目(Aqueduct)的研究分析师萨曼莎·库兹马(Samantha Kuzma)表示,气候变化正导致世界各地的极端天气事件加剧,无论是干旱还是洪水。“这些事情甚至可能发生在同一个地方。”

印度次大陆就是这种趋势的一个例子。研究人员预计,由于气候变化,风暴次数增加,一下子带来大量的降水,而未来几十年的总降雨量却将持续下降。当短时间内大量降雨时,水还来不及下渗并补给含水层就流走了。

People stand on a road damaged by flooding in Nagaon district, Assam, India
2022年5月,阿萨姆邦的一处道路在暴雨中受损。图片来源:Anuwar Hazarika / Alamy

2015年的一篇论文中,科尔观察到,与之前的研究相反,气候变化正在减弱印度季风,导致印度北部和中部的总降水量显著减少,包括东北部地区和孟加拉湾。科尔及其团队分析了1901年至2012年间的数据,发现印度南部西高止山脉(Western Ghats)的降雨量也有所下降,尤其是喀拉拉邦。

据科尔说,这些都是印度政府基于数据分析认为最适合扩大种植的地区,但这个分析并没有考虑到天气变化的演变方式。

油棕有多“耗水”?

印度农业研究委员会的M.V.普拉萨德说,虽然油棕比花生、向日葵或芝麻等其他食用油料需要更多的水,但它每公顷的产量也要高出五倍左右。

油棕对水的需求也可能少于它们所替代的其他作物,但在印度,作物需水量可能差异很大,如果降雨量继续下降,不管怎样都将对农业和其他人类活动产生影响。

库兹马说,农业仍然是全球淡水资源消耗最大的部门,农业用水占全球淡水资源使用量的约70%。但她说,随着人口的增长,对水的需求也在增加。“我们所穿的衣服、使用的手机、以及降温都需要用水。所以人越多,我们就需要越多的水来满足其需求。”在日益工业化、水资源日益短缺的社会背景下,社区将不得不重塑农业。水资源密集型作物会扮演怎样的角色尚难确定。

根据世界资源研究所“水道”数据项目,在未来20年里,拉丁美洲、西非和东南亚的油棕种植都将面临一定程度的用水压力,委内瑞拉和菲律宾的情况尤为严重。2020—2021年度,印度的棕榈油产量约为29万吨,与同年7380万吨的全球产量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如果它想按计划扩张,农民将不得不对付水资源压力这一被低估的挑战。

全国油棕农民协会(National Oil Palm Farmers’ Association)秘书长克兰蒂·库马尔·雷迪(Kranthi Kumar Reddy)说:“尽管我是一名油棕种植者,但我个人的观点是,印度应该使植物油(生产)多样化,而不仅仅是依赖棕榈油。因为任何单一种植都对环境有害。”

他说,与许多替代品相比,油棕是一种更有利可图的作物,这就是他选择在自己的农场上种植油棕的原因。但他承认,缺水的问题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因为随着含水层的逐渐枯竭,农民的井需要越挖越深,再加上人力短缺以及化肥和燃料成本的增加,这就意味着“未来农业根本不赚钱”。雷迪说,有机农业可以帮助减少用水,但多样化仍然是印度农业在环境和财政上保持可持续的关键。他解释道:“由于市场对其他食用油不利,油棕已成为印度主要的食用油来源。但结果是农民遭殃。”

翻译:奇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