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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照2008,震动的一年

在路透社的《我们的当今世界》第二卷中,摄影记者们用触目惊心的图像记录了非同寻常的12个月,玛莉安•贝德认为本书令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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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透社:我们的当今世界2
路透社编
伦敦泰晤士与哈德逊出版公司,2009

“照片不足以解释世界,但它具有非同寻常的作用,能够让你在获得信息的同时也感受到激情”。路透社执行图片总编阿比利·卡拉布达·艾瑟说。确实,即使在如今这个下载的世界里,照片的力量是独特的,它能够让人惊奇、喜悦、振奋和质疑。艾瑟说,路透社“力图提供‘行动的知识’,我们可以认为没有激情就无法做出任何重大的决定,要让你的报道打动受众,激情就是关键。”

在刚刚出版的《我们的当今世界2》中,来自60多个国家的200名路透社摄影记者用镜头记录了2008年。无论用什么标准衡量,这都是非同寻常的一年。一如既往,无论在每天发行的报纸还是在《我们的当今世界》第一卷中,路透社的摄影记者们在向全球受众传达信息的同时也传递着各种各样的激情。

“震动性的剧变在重塑着新千年的世界”,本书的介绍中如是说。2008年的各种事件在全球发生,哪里有故事,哪里就有摄影师的身影,他们目睹的就是我们看到的。可以说,我们从来没有感觉到世界的全球化如此深刻、联系如此紧密,无论是政治还是经济。

毁灭性的四川大震灾并不是2008年唯一的一场“大震动”。《我们的当今世界2》还记录了其他的剧变:全球金融和经济危机;美国第一位黑人总统的当选;持续的以及新发生的战争和苦难,包括刚果(金)、加沙、伊拉克、阿富汗和其他地方;孟买恐怖袭击;以及新兴经济体力量的增长。

但是,书中的370多幅照片也反映了大量的环境和发展问题。这些照片却是惊心动魄:原住民被赶出巴西亚马逊地区的私人土地;一位医生在乍得东南部给一个生病的小难民问诊;一头鲸鱼在一个日本港口被宰割。另外一些图片从不同侧面反映了围绕化石燃料和温室气体排放的争论:中国妇女在捡煤核;英国人抗议机场扩建;捷克汽车厂等待发货的车辆。

另外一些照片反映了气候变化带来的极端天气和海平面上升:美国的飓风和亚洲的暴风与台风;威尼斯史无前例的高洪水位。无论看到也门海滩上的死亡,还是西班牙海岸的侥幸逃生,铤而走险的非洲偷渡者的惨状令人心碎,他们随时会遭到逮捕。另外,水、污染和人口问题也都是主要内容。

一些特别尖刻的照片中,消费仍然趾高气扬。在一张摄于美国的照片里,加州一家商店的一长溜架子上方“关门大甩卖”的告示高悬,架子上堆满了满面笑容的玩具猴子和玩具狗。这些都是中国制造吗?很有可能。再看看另外一幅照片里憨态可掬的北极熊,上海郊区的一家工厂正在对它们进行填充工作,这些没跑儿都是在中国生产的。就这样,亚洲的制造商一直为西方市场大量生产商品,许多人开始将这视为碳排放的转移。还有一幅照片,一个美国小女孩坐在购物车里,里面还放着一台日本产的电视。她长大后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各国是让环境退化变得更严重,还是学会把保护放到无休止的经济增长之前?

在别的照片里我们可以看到更积极的环境信号,特别是太阳能的利用。那张西班牙太阳能发电厂的照片令人叹为观止,同样的还有梵蒂冈城建筑上覆盖的太阳能电池板。

另外一些照片也令人振奋,包括一位妇女在“地球一小时”期间娴静的剪影;伸向奥巴马的手的丛林;委内瑞拉的孩子们排队用玩具枪换取非武器的玩具;曼德拉(90岁)以及一位古巴老太太(108岁)的生日庆典;结婚和诞生;体育上的胜利;释放人质;来自艺术和娱乐的单纯快乐;休闲玩耍。

路透社的编辑们在过去一年中的50万幅照片里精心甄选,编成这第二本触动人心的《我们的当今世界》。这次的出版社还是伦敦的艺术书籍出版商——泰晤士与哈德逊出版公司。和第一卷一样,这本书按照一年四个季度分开,而不是按照主题或地区,这让我们对2008年的流逝有了一个流畅的记忆。遗憾的是,第二卷仍然没有索引,但编辑们考虑在明年的第三卷里加上。尽管这本书是一个信手翻来的难得乐事,但有个索引能够让读者更容易找到喜爱的图片。

本年很受欢迎的一个新内容是摄影师的“目击”描述。在这些词句和图片的散文中,摄影师们在完成新任务的同时也投入他们自身的某些经验和激情。在七个选定的题目中,有两个都是关于中国的。

北京的摄影师杰森·李(李江松)描述了5.12地震发生后他回故乡四川的情形。在汉旺镇,他是第一个到达的外人。“灰暗的天空,连绵不绝的细雨,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他在报道中说,北川成了“一片壮丽山景之中的死亡之谷”。后来,听说一座堰塞湖要决堤的消息,李江松和其他数以千计的灾民开始逃命。“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死亡的迫近”,他写道。然而出于职业的本能,五分钟后李江松就停下脚步,转身开始用相机记录眼前的景象。

对中国来说,另一个激情的顶点当然就是北京奥运会。汤姆·兹鲁柯文伊是一位出生在匈牙利的全球图片编辑,正是他他引进了“目击”这一方式,用来记录某些现在已经声名卓著的记录创造者的光辉瞬间。“奥运会是一项终极的团队工作,”他这样评价50摄影师和20位编辑的共同努力。

第二卷和第一卷一样令人惊叹。“目击”报道方式涉及的内容有肯尼亚选举后的冲突(某些地方爆发了用弓和箭的斗争);秘鲁安第斯山高处的婴儿诞生;俄格冲突;芝加哥巴拉克·奥巴马当选之夜的胜利游行;刚果(金)长达十年的内战,这是二战以来最为血腥的冲突。

这本优秀动人的书再次提醒我们,那些勇于献身、目光犀利的摄影记者们每天都在用一个又一个画面记录着这个星球的历史,常常为此冒着生命危险。我们每天都能看到他们的作品,这些作品影响着我们的信仰和情感,但我们很少会想到摄影师本身,更不要说去欣赏他们了。品味一下这本书吧,还有第一卷以及来年的第三卷。用阿比利·卡拉布达·艾瑟的话说,《我们的当今世界》是摄影师们“对眼前记忆的证明”。

玛莉安·贝德,“中外对话”副主编。